「许先生...」
主刀医生推门而出，手术服上沾着斑驳的血迹。
许亦乘猛地抬头，眼底迸发出最后一丝希冀：「她醒了是不是？我就知道她不会——」
「我们建议终止抢救。」医生打断了他，声音沉重得像灌了铅，「病人全身多脏器衰竭，继续手术只会延长痛苦。」
许亦乘的表情凝固了。他缓缓摇头，突然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：「你放屁！她才二十七岁！早上还...还...」他的声音哽住了，想起今早对我做过的事情。
「是骨癌。」医生轻声道出这个迟来的真相，「已经转移到肺部和肝脏。其实...她早就知道。」
「以苏小姐现在的状况，即使抢救回来，也活不过一周。」
许亦乘的手突然松开，踉跄着后退两步：「什么...骨癌？」
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。
「不可能...」他摇着头，脸上一片茫然，「她从来没说过...她怎么能...」
可当「骨癌晚期」四个字真真切切映入眼帘时，许亦乘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，重重跪在了地上。
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病历。
「为什么...不告诉我...」他的眼泪落下。
这一刻，许亦乘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，「苏萝依...你怎么敢...怎么敢...」
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，护士急匆匆跑出来：「病人血压持续下降！」
许亦乘跌跌撞撞地冲进去，在看到手术台上那个单薄身影的瞬间，他的世界轰然崩塌。
我安静地躺在那里，身上插满管子，像个破碎的布娃娃。
「萝依...」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，「我错了...我真的错了...」
「求你醒过来好不好。」
我安静地躺在那里，嘴角似乎带着解脱般的笑。
他小心翼翼地触碰我的脸颊，当感受到那上面还有温度时，他狂喜万分，急忙呼叫医生：
「她的脸还是温热的，她还有救！」
他的双眼布满血丝，声音嘶哑：「救她！我不管用什么方法！」
「用最好的药！最好的设备！把全世界的专家都叫来！」
医生们面面相觑，最终在许亦乘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重新戴上了手套。
手术灯再次亮起，刺眼的白光下，我的身体般被各种仪器包围。
许亦乘隔着玻璃窗死死盯着里面，一动也不动。
「苏小姐的心跳恢复了！」不知过了多久，护士惊喜的声音传来。
许亦乘浑身一颤，踉跄着扑到手术室门口。
当他看到监护仪上重新跳动的曲线时，竟直接跪倒在地，额头抵着冰冷的墙面无声痛哭。
「但是...」主刀医生摘下口罩，疲惫地叹了口气，「由于缺氧时间过长，脑部损伤严重...她很可能...不会再醒过来了。」
许亦乘的身体猛地僵住，他缓缓抬头，眼底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：「你的意识是，植物人...？」
医生沉重地点头。
许亦乘却突然笑了：「没关系...没关系...只要她还活着...」
他颤抖着抚上我苍白的面容，「我会等她...一辈子都等...」
11
接下来的一个月，许亦乘推掉了所有通告，日夜守在我的病床前。
他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我的手指，「萝依，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？」
「那天你穿着蓝色的舞裙，不知道有多美...」
说着说着，他忽然哽咽：「萝依，我骗你的...我从来没有爱过顾令舒......我只是...过不了自己心底的那道坎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