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敬礼！校长好！”
“稍息，都放松一点，这里是指挥部，大家都是参谋，会议开始之后，都畅所欲言！”
“学生明白！”
一众学生脸上尽是肃色，炮声轰隆，虽然遥远，但却让他们精神紧绷起来。
一次次的训练，让他们对战争的理解不断增加，光是听到炮声，都能估摸出粤军大炮所在的方向，距离。
“常先生，会议开始吧。”
卢浩说罢，便看向一众学生们，等他们开口。
作战会议自然是要集思广益，年轻学生们的想法或许不太妥当，但每个人都有第一次。
地图面前，一众参谋们左看看右看看，都谦让着，没有第一个上前说话。
如此姿态，却叫常凯申当仁不让的咳嗽一声，道：“诸位同僚，今日粤军背叛革命，来势汹汹、我常凯申县抛砖引玉吧。”
常凯申看向已经制作好的沙盘，以及摊在桌上的地图，用指挥棒道：“粤军兵力雄厚，我部只有些许人马在羊城之中，若是正面对敌，只怕是难以对敌。”
“构筑阵地防御同样是下下策，我军军力远远不如程炯明之粤军一部，难以逆其锋芒，将其击败。”
“一旦两军缠斗，粤军人力优势彰显，我军便必败无疑。”
他侃侃而谈，说的话引得一阵点头。
无论是黄埔军校的学生，还是散兵游勇当中的军官，在此刻都是认同常凯申的观点的。
即便是卢浩，对常凯申也是刮目相看。
似乎不让常凯申指挥到机枪，其人还是有点眼光的。
“我们现在应该多印刷一些传单，让羊城百姓站在我们这一边，让程炯明所部变成孤军！”
但下一息，他立马彰显出自己的软弱。
粤军用枪炮与自己开战，他却是要用传单瓦解对方的枪炮。
这玩意儿对不识字的粤军来说，堪比天书。
更别说黄埔军校的学生来自于全国各地，会说白话，粤语的人，少之又少。
“常凯申先生所言，大家觉得怎么样？”
在常凯申的话告一段落之后，卢浩开口问询，虽然是问，却是面对一众学生，等待他们的观点。
黄炜第一个开口，问道：“常先生，请问战斗部署呢？”
“战斗？”
常凯申语重心长的道：“此战无胜机，当务之急不是击败程炯明，而是保存实力，等到援军到来的时候，再夺回羊城！”
“你们都是黄埔的学生，现在还年轻，不知道战争的残酷。此战一旦打起来，很多学生都要马革裹尸。”
“常先生，这话您说的就不对了。我辈来这里是来救国的，若不能救国，马革裹尸也是好的。至少我为华夏尽了一份力，以血荐轩辕！”
“对，王参谋说的不错，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救国，纵然必死，也要死战羊城，不叫程炯明等人毁我救国基业，让我华夏沉落。”
“生当作人杰，死亦为鬼雄，至今思项羽，不肯过江东！”
“？？？”
常凯申愕然，万万没想到这些学生居然比卢浩脑袋还要硬。
“这是打仗，不是儿戏！”
“常先生，正因为这是打仗，不是儿戏，才要郑重起见。你的建议很好，我们应该发动群众，并且跟粤军约定，不能朝着居民区炮击，降低百姓的伤亡！”
卢浩一改学生的反对，对常凯申的话支持的同时，也没有采用，而是说道：“既然常先生没有准备战斗计划，那你们说说自己的看法吧。”
“是！”
“卢校长，让学生们参谋一下没问题，可要让他们说说自己的看法，未免有些不合时宜。他们都没上过战场。”
卢浩只是一笑：“没上过战场并不意味他们不会打仗，也不代表他们的看法没用。”
常凯申欲言又止，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小小的指挥部里面，沙盘面前的人，没有一个人是自己人。
自己才是他们当中的外人。
他沮丧，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份也不是指挥大军的统帅，
自己的任务是在关键时刻带着卢浩突围。
“常先生尽管放心，他们的想法和意见，只是想法意见，并非是最后的作战部署。你我还得为他们兜底。”
常凯申一张脸僵硬的很，只是点头。
此刻，他只想尽快离开此处，让卢浩死在这羊城算了。
娘希匹！
这小子不亲自部署战斗也就算了，他竟然让这些学生来部署！
一时间，他脸色非常难看，却又不敢乱说话！
很早之前没他便意识到了自己是孤家寡人，面对卢浩一行，就算不满，也只能忍着。
“时间不等人，我方才让你们在路上做的战斗部署，现在拿出来看看成色吧。”
“学生现在就来！”
还是黄炜，他在军校当中便很有带头大哥的风范，此刻开口，也颇显名将风范！
“校长，常先生，粤军深耕珠三角地区，此地水文，地理，他们都比我们更加熟悉。”
“也正因为这一点，粤军此番轻军入境，所携带辎重不足。其先头部队兵力更是只有粤军暂编第一师的一个团。作为两翼的后军距离前军直线距离超过三十里。”
“三十里距离足以让他们的前军作为突出部，可以被我军一口气歼灭！”
“在五分钟之内，我军炮群可以将粤军一个团的兵力歼灭！”
“截至目前，我们已经将电话线拉通，可以精确炮击。”
“随即，我军步兵可以乘坐船只逆流而上，部分重型装备也可以通过珠江，抵达敌人后方，设置阵地！”
“当然，我们也可以以前沿阵地为诱饵，等待校长发起进攻后，将暂一师吃掉。”
黄炜用指挥棒用珠江上面绕了一个不大的圈子，代表一支军队出现在粤军暂编第一师的后方。
一瞬间，常凯申瞳孔收缩，冷汗直流。
在那年轻学生三言两语当中，似乎粤军暂编第一师已经被彻底歼灭。
更恐怖的是，作为主角之一的粤军暂编第一师，在这一作战计划当中已经被歼灭。
“同时，粤军其他军队一旦收到粤军暂编第一师被歼灭的消息，势必会重新考虑是否与我军正面为敌！”
“此计划为杀鸡儆猴！”
等等，这是学生？
常凯申惊了！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