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弟兄们！”
粤军临时构建的小土坡后面，一个尖嘴猴腮的粤军营长大声道训话：“战争已经开始，在我们前面的是黄埔的娃娃兵们，就在刚才。他们拒绝了投降，想要跟我们死战！”
“现在都给老子拿起手中的武器，冲过去，杀掉所有抵抗的人！”
“拿下羊城之后，一人五个现大洋！”
“不怕死的都出列，跟老子上！”
营长豪迈，粗犷。
他并非是军校生，而是因为种种原因从下面一步步爬上来的人。
他作战谈不上多勇猛，却争夺来这样一个进攻的机会，便是想要让上面人看到自己敢打敢冲。
此刻，他攥紧拳头，慷慨激昂的样子，让士兵们面无表情的开始做冲锋前的准备。
他们心思简单，对即将开始的战斗，毫无抵触，甚至还有些期待。
白花花的大洋，没人不喜欢。
从起兵到现在，他们还未见过任何像样的抵抗，孙大炮的败军一触即溃，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。
优势在我！
不，他们是真正的有优势。
无论是军队数目，还是质量，都远远碾压孙大炮麾下的废物。
他们并不知道的事，自己面对的娃娃兵是比孙大炮手下精锐还要凶悍的对象。
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半条腿踏进了阎罗殿。
“出发！”
随着一声令下，在午后炽热的阳光底下，带着草帽的粤军军士朝着黄炜跟常凯申所在的阵地而去。
“来了！”
一直都在观摩的常凯申沉吟，他压低声音，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切。
但这并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，眼看着地平线上黑压压的粤军，他就一颗心到了嗓子眼儿。
他提心吊胆，脸上的忧色更是不言而喻。
连带着他身后的亲信们，也是惴惴不安。
那一支支汉阳造，无法给与他们任何安全感，他们也没办法面对粤军进攻的时候，保持镇定。
“常先生，还是做好撤退的准备吧，黄埔的娃娃们都疯了，人又没脑子。他们不知道仗怎么打的，等到粤军冲上来的时候，他们想跑都跑不掉了！”
“就是，计划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？这里是战场！让一群没打过仗的小娃娃来打，怎么可能打赢？”
“防炮洞修好了，扑盖粤军根本就没大炮！”
一群人发着牢骚，却不见黄埔的学员兵们，他们早早地便各就各位，在各自的位置当中屏息凝神。
黄炜，胡莲更是的不断穿行在阵地当中，提醒道：“三百米的时候开枪，在那之前，谁他妈都别开枪！”
“能单发就单发，不要光顾着突突突，火力压制。”
一公里，五百米，四百米。
距离不断拉近，当还在冲锋的粤军抵达三百米距离的时候，一发子弹穿透了为首的一个粤军脑袋。
随着清脆的“砰”声，一个粤军毫无征兆的倒下。
下一秒，不再是狙击手的独奏，而是来自于一支支ak47的火力碾压。
轻便，耐操，故障率低，无论是沙漠还是在雨林，雪地都能正常使用的ak47是这个时代绝对的神器。
倒不是他的优点足够多，而是他足足三十发的弹容量下，任何一个步兵把脑袋从战壕当中探出来射击的时候，他都不是一个人，而是一挺轻机枪。
“趴下！”
迟来的趴下响彻战场之前，就已经有无数粤军倒下，他们很大一部分都是在短促的单方面碾压下，变成冰冷的尸体。
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在短促的射击当中趴下，拉动汉阳造的枪栓后，将子弹宣泄在空气当中。
甭管是他们还是手中的汉阳造，都无法直到这一子弹究竟是飞到了什么地方去了。
原厂的汉阳造或许有三百米精准度。
但粤军匮乏军械师，士兵对军械的了解，更是寥寥无几，他们根本不会保养武器，面对三百米之外的黄埔娃娃兵们，他们除了趴在地上，什么都做不了！
一个营当中仅有的三挺马克沁重机枪更是早早的被狙击手盯上，成为死亡之地。
任何想要靠近马克沁的粤军，都会被子弹穿透身体。
失去压制火力之后，粤军再无任何抵抗。
姗姗来迟的营长更是面如土色，他在一个班的警卫护送下，抵达战场的时候，爆豆子似的枪声已经衰减，只剩下狙击手一枪一枪的精准射杀。
惨叫声当中夹杂着短促的枪声，让他不寒而栗。
“快走，现在就走！”
他转身就走，根本不敢停留。
眼前一切，是他从未想象过的景象。
己方的士兵如同割麦子一样，不断倒下。趴在地上的幸运儿也在一发发子弹的点名下，越来越少。
甚至还有几个已经发疯的，他们从地上爬起来，丢了武器，朝着来的地方飞奔。
但这一次，并无人射击，位于阵地当中的黄炜跟胡莲都叫停了持续的屠杀。
“允许他们投降，任何人只要愿意加入我们，我们都可以给予他们优待。”
“投降吧！我们并不是敌人！”
旋即，不断有黄埔的学员兵们放开嗓子大喊，他们在日复一日的教育当中，已经明白华夏的敌人是军阀，恶非军阀手下的兵。
士兵同样是穷苦人家出身，为了讨生活，才加入军队，而不是他们本身就是坏人。
...
“报！”
消息不断上报，送到程炯明手中的时候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。
“怎么，先头部队已经进入羊城了？”
程炯明骑在白马之上，看着传令兵复杂的神色，也是心中悸动。
“报告总司令，我军先头部队一个营，在黄埔娃娃兵的打击下，已经全军覆没。据幸存的几个人汇报，黄埔的娃娃们装备了大量轻机枪，一个营火力密度比我们一个师还要强！”
“单单依靠步兵，根本无法突破！”
“他们请求炮火支援！”
传令兵不敢去看程炯明杀人的目光，只是低头看向脚尖。
“传令炮兵，立刻构筑阵地，又令暂一师立刻准备进攻。一旦炮兵炮击完毕，立马占据娃娃兵们的阵地，进入羊城！”
“这一次，我要听好消息！”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