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件很快被发到安茗的手机上。
视频里的车是静止的。
车身前,是阿姨护着茵茵在喷泉池边玩。
秦羽的身影慢慢地进入了视频里。
安茗听不清声音,她看见茵茵高兴地扑进秦羽怀里,他对阿姨说了什么,阿姨表情不是特别放心,但还是离开了。阿姨走后,秦羽把原本站在地上的茵茵抱到喷泉池外围的高台上。
秦羽笑着哄茵茵,大概几十秒后,他也走了。
茵茵自己在高台上站了一会,有些害怕,想跳下去却徘徊了很久,半分钟后,茵茵的脚一个踩空,整个人都掉进了不算浅的池水里。
隐隐有孩子的哭声传来,但很快就没有了,之后安茗陆续看见了阿姨和沈河崩溃的身影。
视频截止。
安茗抬起头时,表情晦暗,眼如深潭。
她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梁焉面前,没有任何表情。
“秦羽。”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“怎么了······”秦羽还拿着酒杯,在一群朋友间说说笑笑,不知道怎么了。
“茵茵的事,你做的?”
话一出口,秦羽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。
旁边的伴郎们举着酒杯不明所以地看着来者不善的新娘。
“什么······”秦羽一副粉饰太平的样子,“你说什么呢,我怎么听不懂······”
“秦羽,”安茗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,她说,“你的行车记录仪忘关了。”
秦羽听到“行车记录仪”,顷刻间从浑噩中惊醒。
安茗转身便走,一副要从婚礼一走了之的模样。
“不是我!”秦羽顾不得自己的仪态和风度,众目睽睽之下追上去。
他拽住安茗的胳膊,将人拉到角落里,一双杏眼湿润了:“我没有害茵茵。”
秦羽想,安茗只是查到了行车记录仪,一切都还有补救的机会。
“那天我只是和她玩了一会儿,后来沈哥叫我过去,他说阿姨会照看茵茵,我才走的,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。”
安茗冷笑一声,她知道沈河有多爱茵茵,根本不可能让茵茵一个人待在水边。
“是真的。”秦羽挤出几滴眼泪,他反复说:“我当时是看见阿姨了才走了,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。你知道的,我再怎么样,也不可能对小孩子下手啊。我马上要做父亲了,我怎么可能那么坏呢?”
“不信,你可以问问沈河,是不是这样。”秦羽一副咬死了不松口的样子,举起左手,“我发誓,真的跟我没有关系,如果是我做的,就让我们的孩子——”
“秦羽!”
安茗打断了他。
“别再骗我了。就算你不是有意的,你也间接导致了茵茵的死。谁能说清你的心思?”
秦羽颤抖着明知故问:“那你是要从我们的婚礼上离开吗?你走了,让我怎么面对这么多人的质问?本来咱们不领证就结婚已经够可笑的了。”
安茗嘲讽一般地笑了一下:“关我什么事?如果不是你,茵茵根本就不会死。茵茵不死,沈河就不会离开我。你才是罪魁祸首!”
“安茗,过来一下。”
不远处的秦父笑着看向这边,他的身旁站了一位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面孔。
安茗知道秦父开始把手上的人脉输送给她。
可她完全不在乎,她看了秦父一眼,顺手扯掉了胸前别的鲜花,往出口走去。
她手上这个视频虽然不能让秦父身败名裂,却也可以让她不再受秦父控制。
所以她毅然决然地走了,抛弃了婚礼上在众人面前难堪的秦羽。
秦羽算什么东西?她要找回她的沈河。
从那天起,秦羽几乎成了政商界的笑柄。
秦羽在那身沉重的礼服之下,卑微地想:安茗不知道医院的事,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。
安茗一走,秦羽立刻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。
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经过处理。
“秦公子,惊喜吗?”
秦羽咬着牙,没有出声。
“这只是开胃菜。”那边的人笑了一声,“天黑前我的卡里要见到八百万。当然,如果你想让你的妻子欣赏一下医院那晚的监控视频,也可以拒绝我们。”
秦羽气得浑身战栗,他勉强从唇缝里吐露出两个字:“卡号。”
“我就喜欢秦公子这种知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