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说的了？我也有话要问你。”
山茶一下有点紧张，只听见他说，“杨岚的事情你们怎么摆平的？”
“这里面牵扯到很多人，我和你说不清楚……”
叶钊像是冷笑又像是自嘲，“你们把我调查得清清楚楚的，还有什么数不清楚？”
“什么……”
“杨岚的事情不是你们故意设计的么。”
“怎么可能！”
一辆车从拐角驶过，刺眼的光照亮她苍白的脸。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狼狈，好像全世界只她一人孤立无援。
叶钊不忍伤害她，可不得不这么做。他闭了闭眼睛，说：“你帮李铃兰做过多少这样的事情？”
山茶说不清为什么刻意来见他，见了他，除了控诉什么也说不明白。在他面前，她实在太笨拙了，面对他的指控，更难开口辩驳。
小姑和干爹还有和兴的人牵扯颇多，如果其中真的有古怪呢？
她紧攥着手心，分明弥合了的伤疤，隐隐作痛。
“我讨厌你。”山茶加重了语气，“叶钊，我讨厌你！”
叶钊莫名笑了，又是让人看不懂的神情。
而她无地自容，匆忙离开了。
夜半三更，茶楼灯火通明。
一切都是老样子，女人坐在吧台旁吞云吐雾，瞧见山茶，笑说：“哎唷，我们幺儿回来了，好不好玩？”
山茶只问：“小姑呢？”
“你干爹来了，在楼上呢。”
这些年李铃兰帮着唐靳一起赚钱，拿了不少好处。为了避人耳目，唐靳很少来茶楼，除非有重要的事情。
山茶去了小姑的办公室，没见人。迟疑一瞬，她摸着扶梯缓缓上了阁楼，果然听见里面传来动静。
“我做什么了？老唐，你不要在这里恐吓我！”
“你买了几百万的保险，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？”
“一个高材生，爸欠债，妈跑了，他一个人又是借钱又是贷款。好不容易还了，他爸又染上赌瘾。我帮帮人家怎么了？！”
“你查得倒清楚，欠他妈一屁股债，你以为你帮得了啊？”
唐靳的声音始终沉稳，好似游猎归来的猎人，发现了偷腥的猫。那只猫炸了毛，露出凶狠獠牙。
“那你敢说，这些事和三爷没有一点关系？”
“你非要和我扯这些？”
“那你想我说什么，还要说几遍，我和他什么都没做！”
“我他妈真是给你脸了……”
只听两个人拉拉扯扯，碰到了琴凳，咚一声。
山茶心口一跳。
“我是不是你在外面的女人，啊？你这么多女人，我找一两个男人又怎么了——”
“李铃兰，你扪心自问，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？”
唐靳目光愈平静，李铃兰愈发失控。她一巴掌往他身上招呼，他没躲，轻易缚住她手腕，将整个人压在钢琴上，“日你妈！你冷静点行不行，要打架你打得赢我不嘛？”
“你对我好，那不是应该的吗？”李铃兰语带哭腔，以假乱真，“我帮你牵关系，拉皮条，做了多少事情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……但我在你老婆面前永远抬不起头！”
“小兰，小兰……”唐靳将李铃兰的脸掰到眼前，“这个事我们早就说好了的。”
“有什么办法，反正我一辈子就这样了。只是我有时候想起我幺儿，我们山茶，我就觉得是不是该换个活法？干爹始终不是她爸爸，再说了，还有干妈，不说她现在能不能面对得了。等她长大了，以后结婚，怎么和别人描述她的家庭？”
“那你要我怎么办？”
“我想给她一个家，一个家你懂不懂？”
“小姑——”门从外面推开，两个人不约而同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