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清华身子一僵，好半晌才活过来，深深吸一口气，原本紧抿的唇放松些许。
一把按住她还不老实的小脑袋，满脸都是气愤：“就这？老子没的可是女朋友。”
石兰馨强行挣开大手，上去又是“吧唧”一口，俩眼睛亮闪闪的，“知道啦，赔你一个。”
……
H市的夜晚，原来这么好看啊。
晚归的少男少女们牵着手压马路，幸福的笑声隔着车玻璃都能听见。
霓虹灯来回闪烁，照亮了每一条大街。
当然，曾经钻过、搏命过的那些小巷子不算。
季清华坐在出租车上，平静的看着沿途闪烁的霓虹灯。
身边，石兰馨还在叽叽喳喳，吵得很，“季清华，我说你装给谁看呢？疼就喊出来啊，又没人笑话你。”
“得，刚买的衣服，又烂了。你就不配穿好的……算了，念在你为了救我的份上，我再赔你一件。”
“不是，你真的不晕吗？脑震荡可是会呕吐头晕的。”
去医院的路还没走一半，季清华头上的血就不流了，要不是身上的淤青红肿还在，石兰馨都要怀疑自己眼睛了，“嘶，你这什么恢复力？”
季清华难得有些无奈：“我从小恢复力就好，用不着去医院。”
“那不行！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，我以后日子可怎么过？”马上就要末世了，石兰馨说的理所当然。
季清华眼里的光芒都快亮成烟花了，大手试探着想要抓住那只柔软小手。
石兰馨当然不会躲。
两只手就这样，黏糊的在的后座上握住了。
十指交叉的那一瞬间，季清华只感觉，果然好软啊，好小啊
……
季清华果然是怪物。
到医院上上下下折腾一大圈，照一堆片子，居然真的没事。
这可真是再不来医院，伤口就要长好了。
大晚上的，医生翻个白眼，嘟嘟囔囔开了药，屁大点事，还来走急诊，大惊小怪。
从医院出来，石兰馨拎着药问季清华：“腰上的伤抹不到的话，你去找你的跟班帮忙吧。”
季清华斜她一眼，“我这鬼样子能出去？”
也是哦，上衣都被打破了，只漏出一个千疮百孔的胸膛，这要是进了李铭家，不得让他妈以为是来逃亡的。
“那……”
“没有别人能帮我了。”
“喂”，石兰馨有些恼怒的戳戳男生胸肌，“我还没说完呢，你就知道没有？”
黑暗笼罩下，男生大大方方红了脸，抬手放在嘴边轻咳，顾左右而言他：“你跟我回去吗？”
石兰馨：“……”
三更半夜的，这时间点很暧昧啊！
要是睡在季清华家里，搞不好就要被他拿一血诶
石兰馨眨眨眼，“有点晚了呀，我家小区0点就不放人了。明天我帮你擦，好不好？”
一晚上过去，伤口肯定愈合了，季清华垮着个批脸，晃了晃药袋子，“去公园长椅上帮我涂一下，你再回去吧！”多呆一会是一会。
这话说的！石兰馨想了想，问他：“这儿到你家要多久？”
“抄近路过去，10分钟左右。”
“走吧，”石兰馨接过他手里的药袋子，示意他带路。
季清华带着女孩绕到后小门，眼看周围没人漆黑一片，在裤腿上使劲抹抹手，又来拉她。
俩手握在一起，攥得紧紧的。
一路抹黑，深一脚浅一脚的，十几分钟后，拐进了一处民用平房区。
六层高的砖房。
季清华住在三楼，一楼二楼都被人打了隔断，租售出去了。房东为了省钱，甚至舍不得给楼道安个灯。
季清华推开大院门，打开手机调大亮度，但还是有些无济于事。
好不容易捱到三楼，推开门，石兰馨：嚯——今年流行苦行僧风格？
屋子很小，小到什么程度呢？
放下一张一米五的床后，基本就没什么转屁股的空间了。
就这么一点点空间里，还硬被塞进去了个折叠架子，上面挂着寥寥几件常服，下边地上放着鞋子。
怎么从没见季清华穿过这几件些。
石兰馨仔细一看，明白了。
上面全是利器砍出来，又被人用针线缝起来的痕迹。
石兰馨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：“你自己住这儿？”
“嗯，我妈不在了。”
在教导主任面前说爹妈都死了，这会儿却连一声爸都懒得提。
他不说，石兰馨就不问，权当他爸也死了。
季清华大咧咧往床上一趴，转过身，朝石兰馨眨了眨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