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译川喉咙一哽，准备好的话再说不出来。
他站在原地，看着二人的背影越走越远。
突然，肩膀被人拍了拍，就听秦晴疑惑的声音响起。
“程副机长，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？”
程译川还没来得及回答，跟上来的机组同事们也看到了叶恩妍和沈赫安的背影。
“叶机长这么照顾沈赫安，会不会……喜欢他？”
另一个同事摇头否认：“估计因为他是沈赫光的弟弟，叶机长才爱屋及乌吧。”
他们说的轻松、自然。
程译川却觉得，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针扎进了自己的心里。
直到秦晴一声惊呼：“程副机长，你的手！”
程译川回过神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。
这才发现，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已经被指甲扎破，渗出了点点血迹。
……
回航的第二天，是叶恩妍和程译川每月回叶家陪老人吃饭的日子。
叶宅里。
程译川刚坐下，就听叶母说：“隔壁周太太天天夸她家女婿，又孝顺又体贴，哪像我们家，来了就往沙发上一坐，跟找了个少爷似的。”
听着这话，程译川顿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。
好不容易挨到要开饭了，他想起叶母的话，抢着去厨房端菜。
不料叶母刻薄的话又飘了过来：“家里明明有保姆，非要自轻自贱，让人看到，还以为我们叶家亏待了他呢。”
程译川脚步一下子顿住，端也不是，不端也不是。
最后只能忍着憋闷，将菜端上了桌。
却见叶恩妍起身，正打算离开。
“爸、妈，航司突然有急事，今天晚饭我就不在家吃了。”
程译川下意识拿起手机和外套，跟着走。
他们同一个机组，叶恩妍有事，他不可能闲着。
可打开手机，却并没有看到工作群有任何消息。
他忙拉住叶恩妍衣袖：“恩妍，航司有什么急事……”
问出的话，在垂眼看到叶恩妍手机屏幕时，骤然失声。
只见那上面显示的，赫然是她和沈赫安的聊天界面。
程译川极力压着嗓音的颤抖：“航司根本没有事，你只是要去找沈赫安，是吗？”
“和你没关系。”
叶恩妍不耐地甩开他的手，径直开车离去。
程译川站在原地，像被人掐住了脖子，呼吸不畅。
怎么就和他没关系了？
他才是叶恩妍法律承认的丈夫……
可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。
程译川压下苦涩，失魂落魄地回到客厅。
刚一进门就听到叶母在责怪叶父。
“都怪你当年非要逼恩妍先结婚，才让她继续当飞行员。现在好了，随便找回来这么个不懂事的女婿，你满意了？！”
叶父叹了口气：“可惜了，赫光那孩子要是还在，该多好……”
程译川站在玄关，脑中嗡嗡作响。
原来在叶家所有人心里，他们想要的丈夫和女婿，一直都只有沈赫光……
剩下的话，他已经全然听不清了。
程译川逃似的跑到外面，颤抖着手拨通了叶恩妍的电话。
他想最后再问一次。
她是不是一辈子都没办法放下沈赫光？
是不是真的没办法正视和接纳自己？
电话很快接通，传来的却不是叶恩妍的声音。
而是沈赫安：“恩妍姐，你为什么要嫁给那个男人？难道你真的这么快就忘了我哥吗？！”
程译川呼吸都屏住了，生怕错过叶恩妍的回答。
可当她薄凉的回答传来时，他整个人又如坠冰窟。
只听叶恩妍说：“赫光不在，对我来说，嫁给谁都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