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译川紧捏着离婚协议，抬眼看叶恩妍：“为什么？”
叶恩妍没回答，只是说：“你可以看看里面的条款，不满意的地方提出来。”
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，仿佛只是在对接一项公事般。
程译川缓缓垂眸看向手中那冰冷的白纸黑字，却没翻开。
“刺啦！”一声。
他蓦地将离婚协议撕毁，眼神倔强：“我不同意！”
叶恩妍蹙眉，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：“你还是这么幼稚。”
她总觉得他不够成熟。
程译川知道，那是因为叶恩妍心里，永远矗立着一个名为‘沈赫光’的坐标。
她对其他任何人的评判，都建立在以这个坐标为轴心的坐标系上。
程译川眸色黯然：“是我幼稚？还是无论我怎么做，都比不上沈赫光？”
“知道还问？”
叶恩妍的声音轻描淡写，对于程译川来说，却像是又一次的迎头痛击。
在这场婚姻中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落败。
程译川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，只能眼睁睁看着门被叶恩妍打开，然后‘砰’一声在他眼前合上。
关门时带出一阵风，将满地的纸张碎片震得七零八落。
就像程译川的那颗心一样。
半晌，他慢慢蹲下身，将那些碎片一点点捡起。
这就是他和叶恩妍之间的婚姻，就算拼凑完整，上面写的也仍旧是分离。
程译川将碎片捧在手心，脸色惨白，像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。
……
自叶恩妍那天离开后。
程译川就把自己关在家里，不吃不喝，整天睡觉。
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抑郁症状可能加重了，应该去医院，但身体却怎么都提不起劲来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，程译川突然被一阵喧闹声吵醒。
睁眼就看到了满脸焦急的父母。
他还以为是错觉，恍惚喊了一声：“爸，妈？”
程父程母好几天联系不上程译川，急得差点报警。
此刻看着他憔悴的脸，程母忍不住落下泪来：“译川，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？”
程父眼眶也有些红：“走，咱们去医院。”
程译川没有拒绝。
在父母的悉心照料下，程译川的状态一天天好了起来。
他们对叶恩妍和机场只字不提，生怕惹得儿子又伤心。
最后还是程译川自己提起：“爸妈，医生说我现在状态稳定了，建议我恢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。”
正常的社会链接，对他的病有好处，即便是无法飞行，能够待在机场转岗做个地勤也可以。
程父程母虽然担心，但也没有反对的理由。
程译川去机场那天，程母说什么也要跟着。
一走进机场，就有些流言蜚语传入耳中：“叶机长和沈副机长天天黏在一起，看来是好事将近了。”
程译川脚步一顿，感觉到母亲握着自己的手也跟着紧了紧。
“没什么的。”
程译川宽慰着母亲，朝叶恩妍的办公室走。
她是自己的直属上司，转岗的事情需要通过她的批准。
程译川敲了敲机长办公室的门。
里面传来叶恩妍微哑的声音：“谁？”
程译川回道：“是我。”
门内沉默了一阵，然后才又听女人应道：“进。”
推开门的一瞬间，却看到叶恩妍正坐在沈赫安的腿上，低头吻他！
程译川心脏猛地一缩，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。
只听身旁传来程母的惊呼：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程译川这才想起母亲，他顾不上自己的心情，担忧的看去。
就见母亲像是喘不上气一般，捂着胸口朝地上倒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