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怎么回事？
程译川慌乱地扯下纸巾，摁住手腕上的伤口止血。
茫然走出浴室时，就看到了被随手扔在行李箱上的心理健康宣传册。
关于抑郁症那一页的描述赫然写着。
【抑郁症患者会在无意识中，产生自残行为。】
这几个字仿佛在不断变大，重重地砸向程译川。
不会的，自己只是暂时情绪不好而已。
程译川自我安慰着，出门打算去附近的药房包扎。
却在走廊遇到了叶恩妍。
对视间，他下意识把手往身后藏了藏。
叶恩妍却与他擦肩而过，径直走远。
程译川刚编好的谎话就这样哽在了喉咙。
他一时说不清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。
庆幸的是，她没发现自己割腕。
难过的是，就算发现了，也根本不会在乎……
程译川浑浑噩噩地到了药房买了药和纱布，给自己包扎好后回了房间。
他心里装着事，一夜都没睡好。
翌日，出门前。
程译川犹豫半晌，还是拿出了收在行李箱最里层的那块表戴上。
这款男款腕表表带较宽，正好将他的伤口遮了起来。
可伤口割得深，哪怕是隔了好几层绷带，戴表的时候，还是疼得程译川额上冒出了冷汗。
到达机场集合时，程译川下意识地将袖口往下扯了扯。
但还是被秦晴看到：“程副机师，这是你新买的表吗？真酷啊。”
有眼尖的女同事一下认出，惊呼道：“这不是IWC的情侣款吗，这款早就停产了，我之前还只见叶机长戴过女款呢。”
“程副机长，你是从哪里搞到的？”
听到叶恩妍的名字，程译川心里一紧。
这腕表，就是叶恩妍的情侣款。
当年刚和叶恩妍结婚时，他看到了这款情侣表，以为是叶恩妍买给两人的定情礼物，她还没送出去，程译川便死皮赖脸先要了过来。
因为太贵重，所以这些年来程译川虽然从来没戴过，但始终随身妥当地收着。
他觉得，这是他和叶恩妍联系最紧密的物件，拥有它，也就代表着自己能和叶恩妍更近。
但现在来看，也只是他想多了……
“什么东西是从哪里搞到的？”
沈赫安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程译川和众人一起回头，就看到了他和叶恩妍一起走来。
女人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，随即就没什么反应地移开了。
反而是沈赫安脸色一变，冲上来就要抢。
“这是我哥的！”
他力气很大，程译川手腕上的伤口被拽得生疼，心里也跟着一惊。
这表是沈赫光买的？
其他同事们神情中也全是讶异。
但程译川顾不上解释，脑中只有一个念头，绝对不能让大家知道自己割腕的事情。
可沈赫安根本不收手。
最后，程译川只能求助地看向叶恩妍。
她确实开了口，说的却是：“程译川，把表摘下来。”
程译川的心顿时凉了，他固执捂着自己手腕上的表。
“不能摘……”
叶恩妍神色不耐，不由分说直接钳住程译川的双手，强行解开表带。
表带脱落的那刻，程译川手腕上的伤口也露了出来。
虽然缠着纱布，但鲜红的血迹还是渗了出来，十分骇人。
叶恩妍却像没看到一般，眉都没皱一下，径直将腕表递给了沈赫安。
再开口时语气都柔和了一些：“好了，我们去做起飞前准备吧。”
程译川只觉得手腕上的伤都没有心痛。
而旁边的机组成员们也都看到了他的伤。
秦晴犹豫着开口：“程副机师，你的手怎么弄的？那块表怎么回事？还有你和叶机长……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？”
第一个问题，程译川不敢说真话。
剩下两个问题……他下意识看向叶恩妍。
女人看过来的美眸里一片寒凉，还隐隐含着警告。
程译川本该像过去三年一样沉默不语，但此刻，却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反骨。
他张口就说：“我和叶恩妍结婚三年了，是夫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