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书窈猛地抬头，脸上写满了质疑。
“破产？不可能！我们林家……”
盛淮序没给她辩驳的机会。
又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被王叔递上，然后被盛淮序毫不留情地扔到她散落的裙摆边。
纸袋散开，露出里面一沓沓带着公司印章的文件和几张隐秘拍摄的照片。
“这里面，是你父亲这些年，‘辛苦’经营的‘成果’。”
盛淮序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，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。
“偷税漏税，非法集资，商业贿赂。”
“哪一条，都够他把牢底坐穿。”
林书窈瞳孔骤缩，疯了一样扑过去翻看那些文件。
熟悉的公章，父亲的签名，还有那些她从未见过的、记录着肮脏交易的照片……
她的手开始发抖，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。
“假的……这都是假的……你伪造的！”
她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。
盛淮序看着她自欺欺人的样子，他缓缓掏出手机，当着她的面摁下三个数字。
电话接通了。
“喂，我要报案。地址是海棠苑别墅……”
他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客厅里。
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，刺穿了林书窈最后的心理防线。
“不！不要！”
林书窈彻底慌了，理智崩塌。
她“扑通”一声，再次狼狈地跪倒在地。
膝行着爬向盛淮序，她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西装裤脚。
“淮序！我错了！我真的错了！”
眼泪鼻涕糊了满脸，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林家大小姐的体面。
“求求你，放过我！放过我爸爸！”
“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！我保证！”
“只要你放过我们……婚约作废就作废……但我爸爸他……他好歹曾是你未来的岳父啊！”
“岳父？”
盛淮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眼中嫌恶更甚，猛地一脚踹开她抓着他裤脚的手。
林书窈被踹得跌坐在地毯上。
“林书窈。”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，声音淬了冰。
“想到我差点娶了你这种女人，我就觉得恶心！”
她还没从被踹开的羞辱和恐惧中回过神，盛淮序的话锋又是一转。
“对了，那个流掉的孩子。”
他顿了顿，似乎在欣赏她瞬间僵住的表情。
“真的是我的吗？”
林书窈的心猛地一跳，眼神控制不住地躲闪起来，声音都变了调：“你……你在胡说什么？我听不懂！”
“听不懂？”盛淮序冷笑：“没关系，我帮你回忆回忆。”
几张照片，轻飘飘地，如同落叶般，落在了她的脚边。
照片上，是她和一个男人亲密的合影，背景是不同的城市地标，时间跨度很长。
正是她谈了七年，一直异地恋的初恋男友。
林书窈看着那些照片，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。
她还想狡辩：“不是你想得那样！是他……是他一直缠着我！我不爱他！”
“我爱的人一直是你，淮序！”
“那个孩子当然是你的！不然还能是谁的！”
她的声音尖锐，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。
盛淮序听着她的辩解，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近似怜悯的讥讽。
“是吗？”
他缓缓蹲下身，与瘫坐在地的她平视，一字一句清晰地敲进她混乱的脑海：
“可我们那晚……”
“我根本，没有碰过你。”
林书窈如遭雷击，大脑瞬间一片空白。
没有碰过她？
怎么可能？
那晚……
记忆碎片般涌现。
双方父母安排的饭局，包厢里弥漫着虚伪的客套和算计。
她像个待价而沽的商品，被推到他面前。
她心里充满了对这种联姻安排的抵触和厌恶。
直到看见盛淮序。
那个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，眉眼冷峻，气质矜贵又疏离。
只一眼，她就彻底沦陷。
其实，她早就该知道的。
第一次见他，在那场充斥着利益交换的饭局上，她就该明白。
盛淮序不喜欢她。
一点也不。